根手指:“半钱银。”

桑枝夏不可置信地瞪眼:“五百文?!”

“还不止五百。”

薛柳用手指推开车窗的一丝缝隙往外看了一眼,沉沉地说:“一袋十斤的白米,现在就是花二十两银子都不一定能买得到了,这个价格还在随着时日递增,最后会涨到多骇人,谁也无法预料。”

“吃不上饭的人太多了,多到甚至可能牵连了西北这个地界上的十之八九,像今日打砸酒楼这般的哄抢打砸,已经不是第一次了。”

人多心思杂,饿死的危机感迫在眉睫,再加上有别有用心的人从旁煽动,骚乱暴动就会是矛盾堆积的必然产物。

桑枝夏紧了紧手中的暖炉,皱眉道:“刚才那几个人是故意的。”

故意煽动前来乞讨的人闹事,为的就是把水搅浑,把事儿闹大。

薛柳点点头,桑枝夏自顾自地说:“这些人或许还事先选定好了动手的目标,不是盲目打砸。”

若真是彻底失了理智豁出命去四处哄抢,那就该是见人就抢,一个都不放过。

可刚才他们几人就在路边等着宋六去换车,期间打量她们的人不少,却都跟事先商量好了似的,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忽略,就跟没看到一样,盯准的就是这家酒楼。

桑枝夏垂下眼想了想,话锋突转:“咱家的粮庄情况如何?”

“粮庄那边安排了人盯着,暂时出不了差错。”

“那别的粮庄呢?”

薛柳迟疑一瞬猛地怔住。

桑枝夏嗤了一声,微妙道:“咱家的粮庄是暗地里安排了人手看着,别处大大小小的粮庄可不见得有这样的先手。”

“如果酒楼饭庄这种地方都遭了劫掠打砸,没理由粮食更多的粮食铺子安然无恙,除非……”

“除非有人想把这些地方留到最后动手,逼得更多比贫民能耐大的人也活不下去,堆积出更深的怨气,而后一起被卷入这场浩劫。”

贫民是大基数,富人只是少数。

可富人总有这样那样的人脉门路,总有这样那样的人情勾结。

死去的贫苦百姓路见白骨无数,不见得会引出多大的震荡,可若是火星子燎出去烧到的人越来越多呢?

豪绅大户,来往行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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